一圈都没见着三小的人,但三小的声音依然在山里响,“荞麦——荞麦——”谷大愣十分的恼火说:“兔崽子进山了。”谷二愣瞅了他大哥一眼又说:“我觉得是荞麦开的门。”谷大愣还是没理他,道:“兔崽子进山了。”他用脚后跟磕了一下马前胯,马听话地沿着采石路开始爬山,马蹄由于钉了马掌,踩在石条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可越往山里走山越陡,不知道那年那月山上倒下来的石条向花轱辘车的辐条一样有次序和规律地倒伏着,大部分埋进了土里,只露着一个光溜溜的面经年累月被风吹着被雨淋着。
不知道为甚,谷大愣和谷二愣走在那些石条中间有种错乱和迷失的感觉,而且越是瞅那些石头越是眩晕,那些石头仿佛在流动一样朝着山下湍急地如塞北春天消融的冰雪一样,水上漂浮着冰块,一块跟着一块流动着,那气势不但震撼而且骇人。
谷二愣再次抬头仰望高高耸立在头顶的骆驼山,仿佛瞬间会倒塌似的让人毛骨悚然,他几乎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大哥!”谷大愣也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突然谷二愣一叫他,他吓了一跳,“咋了?”谷二愣心虚地说:“你说这山会不会塌?”谷大愣抻了一下马缰绳,马就地站住了,三小的声音还在山间回荡,“荞麦——荞麦——”那声音仿佛是盘旋在了整个骆驼山间一般,旋风似的让兄弟俩乱了方寸。谷大愣气呼呼地骂,“王八蛋,让狼叼了的。”谷二愣硬着头皮说:“大哥,咱还是下山等吧。”
于是兄弟俩就掉转马头下了山,在山根底,谷大愣扯开嗓子喊了几声谷三小,可除了山的回声还是没得到谷三小的回应。谷大愣就气的骂,“死哪儿去了,王八蛋。”谷二愣咋都觉得围子的门是荞麦打开的,不然那门不会自个开。除了她没别人,可她为甚要开门呢,他想不明白。其实谷大愣也想不明白,为甚卫荞麦要开门呢?难道她发呓症,半夜起来赶着三匹马打开围子门走了,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去那里,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咋能赶走三匹马。
谷三小的脑袋都大了,他只想一个问题:卫荞麦在那里。骆驼山他已经找了几遍了,从下到上,从上到下,连卫荞麦的影儿都没找到。爹和二爹喊了他好几遍了,他不想答应他们,他只想找到荞麦。
谷三小再次找到山下的时候,谷大愣和谷二愣还在等他,他们甚都没问他,盯着他看。谷三小还想再找一遍,被他爹喊住了,“赶紧回吧,你!”他愣怔了一下,不理解他爹为甚不让他继续找荞麦了。就在他愣怔的片刻,他二爹谷二愣说话了,“咋找,你知道她去那里了,你找。”谷三小听的出,他爹和他二爹的口气是带着怨气的。谷三小恼了,“又不是她自个想丢的。”谷大愣骑在马背上一抻马缰绳,气呼呼地道:“不想丢咋就丢了!”谷二愣也掉转了马头说:“回吧,三小,你找不到她。”
谷大愣和谷二愣那意思是卫荞麦是自个把自个弄丢的,可谷三小却认为他爹和他二爹有病,卫荞麦又没病,咋能自个把自个弄丢了呢,还弄丢她爹三匹马,所以谷三小偏不听他爹和他二爹的,要继续进山去找荞麦。他爹把马头一转,“回!王八蛋玩意儿。”谷二愣语气缓和了,“回吧,三小,听你爹的。”谷三小眼睛里有了泪,他按捺着自个悲愤的情绪对着骆驼山再次沙哑地喊:“荞麦——荞麦——”谷大愣还在气头上,“荞你娘的麦。”说完打马就走。谷二愣手里还抓着钢叉,他把手中的钢叉一扬,马听话地也跟着就走。谷三小跟在后面磨蹭着不走。谷大愣已经走的很远了,猛回头冲着他喊:“你给老子走不走。”说着拉开架势要打马回去揍三小,谷二愣拦住了他大哥,“快走吧,你让他磨蹭吧。”谷大愣骑在马上骂骂咧咧地嘟囔道:“水蛋壳,跟上鬼了。”
磨蹭间,谷三小就到了他爹和他二爹的跟前了,谷大愣瞪他一眼,“你给老子磨蹭甚。”说着非要把谷二愣手里的钢叉夺过来揍谷三小。谷三小拗不过他爹,只好拿骑着的马撒气,他用力地抽打着马屁股,恨不得让马跑的飞起来才能发泄出心中的委屈和憋闷。马跑起来的时候,谷大愣在后面望着儿子的背影骂:“水蛋壳,跌死你兔子。”
马跑的越快,踏溅起的灰尘越大,从谷大愣那个方向看过去,谷三小就像狼撵的一样,一个黄葛蛋,腾云驾雾一般。看到围子的时候,谷三小放慢了速度,任由马的速度走,他骑在马背上远远地瞅着高高的围子想土匪是咋翻进围子的,不然围子的门是咋打开的,一定是土匪先翻进去一个然后从里面打开的门,然后才牵走了三匹马,顺便把荞麦也偷走了。谷三小就仔细地把整个围子想了一圈,究竟土匪会从那个地方翻进去的,可想来想去也没觉得围子有那个地方是比其他地方矮的,或者有那个地方围子墙下的壕堑是比其他地方浅的。
谷三小非常的纳闷,土匪究竟是咋翻上围子墙,并且从那么高的墙上跳下去的,就算他能翻上去,可黑更半夜的他从那么高的围子上跳下去,即便不跌死也得跌断腿,难道土匪有轻功,可以像鸟儿一样飞翔。谷三小再次打马飞奔到了围子跟前,然后骑着马侧着身绕着二里多长的围子走了一圈也没发现土匪翻墙的痕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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